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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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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木玄璣他們剛出庭院, 還沒走出這條街,整片街區都被封了。不過這對他們沒有影響,木玄璣他們還是順利地走出去了。

徐陽去壽司店裏叫李業, 李業看得見他, 於是趕緊結賬出門。

李業剛走到壽司店門口, 壽司店這條街也被封了, 所有人都不準走。

能來這條街消費的非富即貴, 這種封鎖的做法頓時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有個富二代在街上鬧騰, 執行公務的警官跑過去小聲解釋, 說什麽神屋被炸,神教的大人們都死了, 天皇下令嚴查, 封鎖令是上面下達的, 他們也沒有辦法。

解釋了一大通,富二代還是不滿意, 直到那位警官答應,晚上十二點前肯定會解除封鎖富二代才勉強點了點頭, 抱著美女回去繼續喝。

李業小聲把剛才的對話翻譯給木懷玉他們聽, 翻譯完了之後他小心地看了眼小大師,沒想到啊,前後都沒半個小時,小大師居然把日本最有權力的神教給炸了,神教弟子都給滅了。

這時, 來了四個警察, 盤查李業是什麽人,剛才在幹什麽?

事發時李業一直在壽司店裏, 店主和店裏的客人都能幫他作證,他有不在場證據,警察就放過了他。

李業叫住他們:“我什麽時候能走?”

“不知道,或許明天吧,也可能是後天,看安排。”

李業暗中罵街,明明剛才他們跟富二代說的是晚上十二點前就能走。

暫時走不了了,李業打開車門,讓木懷玉他們上車休息。他為了偽裝,又去壽司店裏坐著等。

好在並沒有讓這條街上的客人等到第二天,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就解禁了,李業站起來謝過老板,開車離開這裏。

回到碼頭後,李業也沒有住船上,而是在碼頭附近找了一家高級酒店住下。

跟蹤他一路的兩個警察看到他住進酒店後就走了。按照他們的邏輯,如果事情真的跟李業有關,那他肯定迫不及待想坐船離開這裏,哪裏會在岸上住酒店。

加上李業確實有不在場證據,李業身上的懷疑被清洗了個幹凈。

過了會兒,李家的一個船工敲響了李業的房門,小聲說:“尾巴走了。”

李業吸了口煙,打開窗戶,看了眼碼頭邊他們家的船。

“別在最後關頭掉鏈子,後半夜就別睡了,盯緊一點。”

“是!”

神教在這裏的地位更高,剛才發生那麽大的爆炸聲,又死了那麽多人,更何況昨晚上驚雷一道又一道地接連劈了九下,這麽大的動靜根本藏不住。

船工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劈了九道,這是老天爺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渡劫成神啊!”

李業譏諷:“可惜了,機會沒有把握住。”

木玄璣才不管什麽神教不神教,她抱著八塊補天石睡得噴香,第二天等她睡醒,船都已經起航離開了,打開窗戶只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

“小大師快來,大師傅專門給您包了魚肉餃子,今天早上剛釣起來的魚,可新鮮呢。”

木玄璣洗漱後出門,看到燦爛的陽光,蔚藍的大海,頓時感覺整個心都被打開了,那叫一個舒暢。

秦思給端來一盤餃子,李業端來一碟醋:“這可是一級品紅醋,餃子蘸醋味道可好了。”

徐陽笑道:“你不是南方人嘛,這種吃法我記得是北方的吧。”

“跟人學的,我們李家的船工裏面也有北方人。”

李業開玩笑道:“小大師,您不知道,大家可佩服你們了。以前聽人說哪個大師厲害,大家都只是聽說,今天咱們可見到真大師了。”

木玄璣吃完一個餃子:“別恭維我,恭維我也沒好東西給你。”

李業哈哈一笑:“不求您的好東西,我只想說,以後您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開口。”

木玄璣嗯了一聲,看他一眼:“你這輩子最想要什麽?”

“想要錢!”

木玄璣微微一笑:“你倒是直言不諱。”

“海上討生活,有今天不一定有明天,兄弟們都是把頭掛在腰上。我要不求財,就不做這種買賣了。”

秦思有些驚訝:“聽說你去英國留學,還會幾門語言,又是富三代,我沒想到你這麽接地氣。”

李業笑道:“我爸去得早,我從小被我爺爺帶大,整天在碼頭上跟著船工們混,說句實話,那些謙謙君子的模樣都是假象,我這個人,底子裏還是有些匪氣。”

當著木玄璣的面,沒什麽不能說的,就算他不說,這位小大師肯定也看得出來,不如坦誠一些。

木玄璣喝了口餃子湯,讚了句魚肉餃子好吃。

“回去還有好幾天,再想吃叫大師傅給您做。”

木玄璣謝過他的好意,對他說:“如果你只為求財,你的願望很容易就能達成。”

“謝謝您。”李業朗聲笑道,拉著旁邊的船工說:“魏叔,回頭您可要把小大師的話告訴我爺爺,咱們李家在我手上肯定能賺大錢。”

魏叔一連說了三個好:“回去我就去找你爺爺說。”

見李業如此高興,木玄璣冷不丁道:“孩子你不看重吧。”

“孩子……”李業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們李家這麽大的家業要繼承,他怎麽可能不看重孩子。

一看他的臉色,木玄璣就明白了,直說道:“你子女宮暗淡無光,僅有一絲可能,還若有若無。如果你想保住這一絲可能,記得多行善積德,要不然縱使你掙來潑天富貴,也無一人可繼承。”

木玄璣想了想:“玄學總講,普通人一生所得皆有定數,所謂得之桑榆,失之東隅,大概如是。我覺得你應該想想,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樣的人生,平衡好所得和所失,掌控好你的一生。”

李業望著大海發呆,一站就是兩個小時,快到吃午飯的時候,徐陽去叫他。

“徐陽,小大師剛才說的是普通人一生所得有定數,要是不普通的人呢?”李業疑惑地看著徐陽。

徐陽震驚:“不會吧,你不會以為自己是那個不普通的人,是天選之子吧?”

“我不可以是?”

徐陽被他幹沈默了:“你可真敢想!我以為小大師這樣帶著大氣運出生的天才,才不算是普通人。”

徐陽發出來自靈魂的追問:“小大師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你能嗎?”

李業:“……”

命運,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是他能掌握的?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徐陽拍拍他肩膀:“兄弟,你的起點已經好過許多人了,別想這些不靠譜的事吧。我建議你聽小大師的,該掙錢掙錢,該積德行善就積德行善。看看你爺爺,要是你爺爺年輕時候做了壞事,就算碰到小大師,小大師也不會救他。你懂了吧?”

李業懂了,以後他絕不能為了眼前利益,斷了未來的後路。

二叔總說他爺爺傻,老老實實做生意根本賺不到的大錢。如果爺爺真跟二叔說的那樣,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現在只能在床上躺著等死。

午飯後,木玄璣跟奶奶回房間。

木懷玉在門口守著,木玄璣捏著天璣簪進入到那個只有她才能去的空間,手握七塊補天石,她進去後還沒來得及動作,天璣大陸就張大嘴把她手中的補天石給吸過去了。

“慢著!給我留一塊!”木玄璣伸長了手。

可惜,沒能阻止,補天石一塊都沒給她留。

加上龍蛇門那一塊,天璣大陸一共吸了八塊補天石了,天璣大陸頓時從毫無生機的狀態下活了過來,隱隱約約還誕生了意識。

木玄璣察覺到天璣大陸的意識仿佛在跟她撒嬌,說她明明她手中已經有那麽多補天石了,就是不給它送來。

木玄璣心裏一軟:“不是不給你送來,我只是想著,我手裏掌握足夠多的補天石,才能更容易算到其他補天石的位置。”

木玄璣雙手叉腰:“現在好了,我手裏一塊補天石都沒有了,剩下兩塊補天石我怎麽找?”

天璣大陸的意識往木玄璣身邊蹭:祭司大人,您一定可以找到另外兩塊補天石噠,快看看您的天璣宮,我把您的天璣宮變得更美了。

美是美,但是沒有生機,天璣大陸上原來的生物要麽死了,要麽轉移天璣大陸子民的時候被一起轉移走了。

“現在你有了意識,我能往裏面送活物嗎?”

大陸意識:普通活物不可以,界神不會允許你把它世界的東西往外送。和您有關系的,或者成精的動物可以往天璣大陸送。

木玄璣轉身面對虛空:“界神,小意識說得是不是真的?”

界神的一串想法送到她腦子裏:我讓你拿走補天石拯救你的天璣大陸已經付出很多了,你還想怎麽樣?

木玄璣再次呼喚界神:“另外兩塊補天石在哪兒?”

界神不回答她。

小意識又蹭過來:它小氣著呢。

界神:自!己!找!

木玄璣威脅它:“你最好給我一點提示,要是我找不到剩下兩塊補天石,信不信我撂挑子不幹了!”

界神不吭聲。

木玄璣咬牙,呵,這真是拿捏上她了。

木玄璣被界神從虛擬空間踢了出來,木玄璣醒來,也不算差,至少這個世界的界神回應她了。

有一就有二,以後再想找界神也能有法子。

這個世界的界神看起來不是特別強,不過天璣大陸的意識剛出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成為界神。

木懷玉安慰孫女:“生出意識是好事,說明天璣大陸從一個不完整的小世界慢慢地在成長,總有一天,天璣大陸能加入三千世界中來。”

“嗯。”

她的天璣大陸活過來了呀,不知道天璣大陸的子民們是否能感應到。

木玄璣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早點找到另外兩塊補天石,多積攢功德。

這天之後,心細的秦思發現小大師經常握在手裏把玩的補天石不見了,好多天都沒看到補天石之後,秦思猜測補天石是不是被小大師修煉用掉了?

幾天後,船到了香港。

李家人看到自家船回來了,趕緊回去通知李老爺子,順便也跟胥家說了一聲。

一個小時後,李業開車送他們一行人回家,胥衛平、杜蔻、李老爺子都等在大門口。

“懷玉!”

木懷玉抱住跑過來的杜蔻,趕緊說:“什麽都沒發生,平平安安回來了。”

“那就好!”

李老爺瞇著眼睛笑:“聽說小大師在日本大發神威了!”

“爺爺,在外面呢。”

李老爺子笑道:“放心,四周都是咱們兩家的保鏢,這兒又沒有外人,沒人知道咱們在說什麽。”

“還是小心為上。”

“知道了知道了,小大師說你以後會發大財,你現在看不上我這個老頭子是吧。”李老爺子跟個小孩兒一般,跟孫子胡鬧。

李業能怎麽辦,哄著唄:“剛才管家來碼頭上了,聽說您最近睡得好,吃得香,身體倍兒棒?”

“哈哈哈,老頭子我現在身體好著呢,我感覺我能活到一百歲!”

謔!木懷玉都驚了一下,這位難道知道自己是長壽的命格?

李老爺子倒不知道自己是長壽的命格,他就是感覺:“我能活到一百歲!”

“是是是,您最好長命百歲,多照看照看您孫子我,沒有您我真的不行。”

李老爺子眼裏泛著水光:“爺爺肯定陪著你。”

本來是來接木家祖孫的,沒想到看了一場李老爺子和他孫子祖慈孫孝的場面,胥衛平和杜蔻都有些想兒孫了。

木懷玉道:“想去就去,你們如今這個年紀就該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胥衛平下定了決心:“夫人,等秋天的時候咱們去看看思家吧。”

“好,去吧。”

杜蔻不著急去,主要是想著懷玉好不容易來一趟,她想陪著懷玉好好玩幾天。

事情辦完了,木懷玉著急回,在胥家住了兩天就準備要走了。

杜蔻攔不住,就給準備了很多禮物,吃的穿的用的都有。其中最貴重的就是她承諾要給福寶的玉,一共十塊,都是他們這些日子收來的極品好東西。

“福寶你可別跟杜奶奶客氣,給你你就拿著。”

“謝謝杜奶奶,我很喜歡。”

杜蔻捏捏她的小辮子:“哈哈,我就喜歡福寶大方的樣子。”

李家也給木家祖孫送了禮,不知道是不是怕被拒絕,等到他們走的那天,李業直接把禮物拉到碼頭。

李業一拉開後備箱,一只可憐巴巴的烏龜從胥家的禮物堆裏伸出一個腦袋:你要幹什麽?

李業楞了一下,小大師出門怎麽還帶了只烏龜?

為了塞禮物,烏龜大爺被李業抱到副駕駛,成了秦思的踏腳板,它騰出來的空間塞滿了李家給的禮物。

李家真心想送,木懷玉就做主收下了:“多謝你的好意。”

李業送上一個信封:“我們李家在國內也有熟人,如果您和小大師有什麽事兒需要我們幫忙就把信送到這個地方。”

李家是搞航運起家,他們想過河過海,可比胥家容易。雖說李家的路子肯定不是正經路子,真碰上事兒的時候也顧不得了。

木懷玉收下信封:“再會!”

見木家人收下信封,李業松了口氣,木家這個關系,算是搭上一半了吧。

木玄璣他們走的時候第一時間知道消息的人不多,他們回去的時候,很多人都第一時間就收到消息了。

北京某處四合院裏,一位領導笑道:“他們以己度人,都以為憑那個孩子的本事,去了香港肯定就不回來了。沒想到人家辦完事一點沒耽誤就回來了。”

江老咧嘴笑:“危難時刻能挺身而出的好孩子,跟那群總覺得自己家是狗窩,外面是金窩的人不一樣咧。”

“還是咱們眼光好!”

兩位老人目光相接,頓時都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葉主任站在一邊也與有榮焉,小大師,可是他們這邊的人呢。

“小葉啊。”

“領導我在。”

“你們的中華玄門協會一定要好好辦下去,誰如果找你們麻煩,你來找我,我看誰敢動咱們國內玄門的根基。”

“他們要敢動你們,那就是叛徒,是支持敵人!”

葉主任被老領導堅定的話說得熱血上湧:“是!”

中華玄門協會北京總部艱難之下總算保住了,遠在西南邊境的張道興得知消息後松了口氣,總算解決了。

中華玄門協會裏聚集了不少能人,這要是被偷家了,他都怕有些急性子的大師要玩養寇自重那一套,逼那些人恢覆中華玄門協會的地位,到時候受傷的還是百姓。

張道興讚道:“小大師真是咱們玄門的大寶貝呀,又給咱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小大師真牛!”

“小大師真牛!”仙*女*整*理

“牛的沒邊了!”

“不行,我要拿這個月的工資去玉礦買些玉牌給小大師送去。”

“算我一份。”

“還有我!”

龍虎山的道士們一句接一句,散修江南單手抱著黃大仙,也從兜裏掏出十塊錢:“算我一個。”

張道興他們動作很快,木懷玉他們剛到青蒼大隊,從仙水鎮送過來的玉牌也送到了。

木懷玉哭笑不得:“這麽多東西,咱們怎麽搬上山?”

大綠伸長脖子:快看看我,還有我。

林梅看著屋裏堆著的這些東西:“也不算多,我叫十個族人來,大家一人背一點就把東西送上山了。”

“也不著急,東西先放在你們這裏吧。你們先忙夏收,等夏收忙完了再說。”

各個公社都在忙著地裏的活兒,趙文書忙著縣裏的事情不怎麽顧得上夏收,今年夏收就是公社的副書記帶著人在盯著。

副書記年紀大身體又不太好,大太陽底下跑了兩天就累病了,最後監督的活兒就落在魏海這個臨時助手身上。

魏海現在晚上要補初中的課本知識,白天在各個大隊跑來跑去,不到半個月就黑瘦了一圈。不過付出還是有收獲的,他現在替趙文書代筆的各種文件報告寫得越來越好了。

魏海打著趙書記的名頭辦事,明明只是個不起眼的土農民,現在搖身一變,幾乎就要變成公社幹部了。

其他大隊的隊長嫉妒雖然有,但是魏海本來會做事,再加上其他不能明說的原因,他們作為半個自己人,都挺看好他往上邁一步。

有些心氣兒高的知青不樂意了,去年剛來的時候不樂意的心態可能還沒那麽強烈,但最近夏收把人累的直想哭,內心積累的怨憤迫切需要一個出口,他們就盯上了魏海。

魏海一個小學生憑什麽當公社幹部?就算要選公社幹部,他們這些高中生初中生難道沒有資格?

內心的不滿越積攢越多,但是當著面他們又不敢說。年前趙書記就說過,如果要舉報必須實名制,實名制舉報他們哪裏敢?就算舉報成功,得罪了當地人還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於是,他們找了門路把信送到省裏,跟省裏舉報新南市下面的慶豐縣,慶豐縣下面的長寧公社,青蒼大隊一個名叫魏海的社員,只有小學文憑,走後門進了公社工作,他們這些有知識有文化的知青反而沒被選上。

舉報信是匿名!

省裏接到舉報信就把信送到知青辦。省裏知青辦說,基層的事情他們管不了,舉報信就送到新南市,然後又從新南市送到慶豐縣,從慶豐縣送到長寧公社,趙文書的手上。

趙文書簡直氣樂了!

夏收啊,他又要顧縣裏的事情,又要關心各個大隊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這些人挑這個時候給他找麻煩,真覺得他趙文書拿他們沒辦法嗎?

這一回,趙文書也不想跟這些人放狠話,他現在一看到舉報信就犯惡心,直接把舉報信交給魏海,叫魏海自己看著辦,辦完回頭寫個報告給他,他送到知青辦去交差。

“行,這件事我一定給您辦漂亮,不讓你操心。”魏海幹脆地走了。

趙文書現在確實沒空操心這點小事,縣裏要變天了,也是因為舉報而起。

副書記譚顯的秘書朱實,舉報他貪汙,還說譚顯收集何俊的資料,企圖誣告何俊。朱實舉報後立刻報警,還把公安局拉進來了。

這個架勢,市裏不來人都沒辦法判案。

本來就夠亂了,宣傳部那邊還跟著起哄,寫了份文件送到報社要把事情報道出來,要不是林小琴當機立斷摁下來,這怕今天就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

趙文書忙完公社工作,趕緊坐船去縣裏,他到的時候市裏的人已經到了,好像事情都辦完了,那位胸口戴著國徽的領導正在跟林小琴說話,看起來聊得還挺投機。

趙文書沒著急過去,先去親戚家住下,等到傍晚下班的時候才去找林小琴家。

林小琴給不緊不慢地給他倒水,直接告訴他結果:“朱實所有的舉報屬實,他被判死刑,朱實也有錯,考慮到他舉報有功,把他調到宣傳部當主任。”

“原來的主任呢?”

“我摁下的那個報道他背鍋,降職成了副主任。”

“那譚顯的位置誰來?市裏重新派人嗎?”

“我來!”

趙文書頓時一喜:“好事兒啊,恭喜!”

林小琴笑了笑:“上面說這次事情來得突然,我有擔當有決斷,把事情控制在可挽救的範圍內,有功。再加上我工作踏實無可挑剔,所以才輪到了我。”

其實,林小琴還有一個猜測。調查組的負責人走之前跟她聊聊天,不知怎麽就聊到她家裏,說他們木家有能人,希望她也能好好努力,為國家做貢獻。

明明她姓林,那位怎麽說木家呢?除非人家早就知道她是木家人,也知道木家意味著什麽。

“我看你別想太多,好好把手裏的工作做好是正經。”

林小琴笑了笑:“對,必須做好工作,對得起這個崗位。”

趙文書一身輕松地站起身:“行了,你忙吧,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以後有什麽事情你給我帶個話。你也知道最近夏收忙得很,沒事兒我就不來了。”

“好,我送你。”

趙文書知道林小琴上去了,心裏松了口氣。林小琴是自己人,有她在上面頂著,他也不用分心關註縣裏的事情,可以跟以前一樣,全身心好好搞公社的工作。

第二天林小琴去單位上班,她的任命書下來了,身邊的熟人都來恭喜她,林小琴的態度還是跟以前一樣,笑著謝過大家,回頭去忙工作了。

中午午休時間,林小琴才去見趙俊。

“林副書記來了,今天太忙了,還沒來得及跟你說聲恭喜。”

“您這是笑話我呢?”

何俊朗聲大笑:“哪裏的話,我是真心恭喜你。”

林小琴關上門,她這會兒過來是說正事的,關於朱實和王霞。

“您看過那篇沒發出去的報道吧。明明只是舉報,報道裏卻誇大描寫內鬥,然後又用大量的篇幅誇獎朱實是個好同志,被譚顯欺壓也不忘好好完成工作,碰到不平事勇於反抗,是個努力且積極向上的好同志。”

王霞想把這個報道發出去,明顯是想借助這個舉報讓譚顯往上走一步,從秘書變成副書記。這一年多來,走這種路子發跡的事情發生了不少,估計才讓這兩人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何俊猶豫:“你說的事情我知道,這個節骨眼上,我看不宜有所動作,還是再等等,等到過年的時候再進行人事調動。況且,朱實舉報譚顯,確實幫了幫我的忙。”

“書記,您知道譚顯給朱實戴綠帽子才是朱實舉報譚顯的主要原因對吧?”

何俊驚呼:“有這事兒?”

林小琴原本也不相信,只是王霞一直跟她過不去,她就托人往深裏查了一下。

“不信您可以查一查。”

這點事何俊還是相信林小琴,但是他還是那個態度,現在這個情況不太適合,求穩吧。

林小琴覺得朱實和王霞是個大麻煩,說服不了何俊,她也不好動手,只能暗中先觀察著。

慶豐縣的一場風波還沒徹底起來就被摁下,長寧公社那幾個特別能折騰的知青被敲打後也安靜了。

趙文書總算能安安穩穩搞農業,又是忙著收獲又是叮囑各個大隊別忘了澆水,整個人忙得腳打後腦勺,這一忙就忙到了秋收。

木懷玉帶著孫女下山,去閣皂山參加葛術和關箏的婚禮,路過青蒼大隊,看到風吹麥浪的景象,不由得笑道:“今年又是風調雨順的一年啊。”

“嗯。”

徐陽開車過來接人,看了眼窗外也笑了起來:“趙書記這兩天都黑成煤炭了,趙書記的媳婦兒都抱怨他,說趙書記看起來比同齡人老了十歲不止。”

秦思笑道:“那不是抱怨,嬸嬸只是心疼趙書記。”

“哎呀,要是每天都是這種好日子該多好。”

秦思和徐陽沈默了。

木玄璣卻笑了:“奶奶,您現在看來這是難得的好日子,等過個幾十年,一切都變好了,再回頭看,這種日子只怕是沒人想過的苦日子。”

木懷玉想到在香港、日本那邊看到的情形,孫女說得對,總有一天,大家都會過上更好的日子。只要他們一步步努力奮鬥,總會一點點變好。

不管多難都要往前走,不努力的話,那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年這一年波折不斷,但是偶爾也有好事發生。六五年也是如此,到六六年,情況變得嚴重。

開始時,木家第二個考上大學的木槿突然回老家了,一問才知道是因為學校停課了,她不願意跟著同學們上街喊口號,就先回來了。

木槿發愁:“老師跟我說讓我在家先休息一段時間,等到學校覆課就叫我回去,可我感覺短時間內很難覆課。”

停課的不止大學,很快高中、初中、小學都停課了。

林長年這個去年才因為豐山縣的成績被提拔為教育局副局長的人急得不行,不管怎麽鬧,學生不能不學習吧。

謝局長讓他先不要著急,先看看再說。

學校已經停課了,學生老師根本不聽他們指揮,沒有辦法,林長年趕緊聯系同樣因為在豐山縣做出成績,去年被提拔到省裏的田政。

現在情況緊張,林長年怕消息傳來傳去造成誤會,專門親自跑了一趟省裏。他知道田政家在哪裏,也沒去單位找他,直接去他家裏等。

林長年怕田政不在家,他一個人面對田政的媳婦兒尷尬,專門去公園裏隨便逛了兩圈,估摸著田政快下班了才去他家。

田政家跟他家一樣,夫妻倆住著一套院子,林長年到田政家的時候看到田政家裏一群人。

“這是怎麽了?”

田政慌忙給他使眼色,叫他快跑。

“他就是林長年,快抓住他!”

林長年暗罵一句臟話,埋頭沖過去,靠著一股猛勁兒居然把抓著田政的兩人沖開了,田政痛苦地捂住肚子,他感覺自己被林長年撞得快重傷了。

田政和林長年兩個摔做一團,林長年的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擦破了,他腦子轉的飛快,趕緊一把扯出脖子上掛著的玉牌,血一沾到玉牌,眾人只看到田政和林長年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一下消失了。

來人中有個知道內情的人頓時臉色都變了:“你們都退出去,守住大門口,我去報告消息。”

十分鐘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有田政和林長年兩個人,手拉手坐在他家堂屋門檻上。

田政無語地扭頭看林長年:“還不能松手?”

“松手也行呀,松手之後他們還是看不到我,但是能看到你。”

田政嘆氣:“你家那位小大師給你的保命符有漏洞啊,咱們兩個大男人手牽手算怎麽回事?手牽手咱們怎麽翻墻?”

“這是給我的保命符,壓根就沒考慮過你好嗎?我能救你一條狗命你該感謝我才是,哪裏有那麽多廢話。”

“不是,等等!”林長年扭頭看他:“你剛才說什麽?小大師?”

他記得自己從來沒跟田政提過家裏人,更沒有提過小大師這三個字。

田政嘆氣:“用我去打聽嗎?你們家小大師名號那麽響亮,上面有點層級的都知道,他們還知道你們家小大師會做什麽符能讓人長壽,知道我和你關系好,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我是被你連累的知道吧,你這個什麽保命符回頭給我一個當著補償知道吧。”

“你先別廢話,誰告訴你我家福寶能讓人長壽的?根本不可能好吧,最多只能讓人身體健康一些,少生病。壽命到了該去見閻王還是要去見閻王。”

田政也覺得那些人為了長壽太瘋魔了,千百年了那麽多帝王將相,只見過因為追求長生嗑丹藥把自己吃死的,就沒見過哪個真正追求到長生不老的。

“咱們現在怎麽辦?”

林長年看向田政,用眼神示意他,省裏是你的地盤,只能指望你自己了。

田政站起來,拉著田政往廚房走:“咱們走地道,先出去再說。”

林長年喲呵一聲:“你們家以前是大戶人家呀,家裏都有地道。”

田政輕哼,陰陽怪氣道:“誰叫我們家沒個小大師給我保命符,就算被人連累,也只能苦哈哈鉆地道呢。”

“保命符別想了,平安符回頭還可以想辦法幫你求一個。”

田政一把扯過林長年,笑嘻了:“好兄弟,咱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生死與共那種!”

“你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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